《贾宝玉传》
第一章 贾宝玉其人
第二章 “木石前盟”与“金玉良缘”
第三章 贾宝玉与秦钟
第四章 大观园试才
第五章 袭人的规劝
第六章 一句戏言成就千古绝唱
第七章 痴迷于画“蔷”
第八章 撕扇子博千金一笑
第九章 宝玉挨打
第十章 赠帕
第十一章 白玉钏儿亲尝莲叶羹
第十二章 寻找虚幻中的女孩
第十三章 贾宝玉对平儿的一次偶然尽心
第十四章 这样的玩笑开不得
第十五章 烧纸风波
第十六章 替人顶罪
第十七章 躲避灾难
第十八章 晴雯之死
第十九章 重回旧日学堂
第二十章 宝玉失玉
第二十一章 调包计
第二十二章 焚稿断痴情
第二十三章 离家了尘缘
《水浒英雄传奇》
前言
第一章 拳打镇关西
第二章 大闹五台山
第三章 痛打小霸王
第四章 倒拔垂杨柳
第五章 棒打洪教头
第六章 智取生辰纲
第七章 火并王伦
第八章 景阳冈打虎
第九章 怒杀潘金莲和西门庆
第十章 醉打蒋门神
第十一章 血溅鸳鸯楼
第十二章梁山好汉闹江州
第十三章真假黑旋风
第十四章沂岭杀四虎
结束语
《孙悟空的故事》
第一章 猴王是怎样练成的
第二章 大闹天宫
第三章 皈依佛门
第四章 高老庄遇妖
第五章 大战流沙河
第六章 偷吃人参果
第七章 三打白骨精
第八章 大战红孩儿
第九章 车迟国斗法三国师
第十章 智借芭蕉扇
第十一章化斋风波
第十二章比丘国救小儿
第十三章威震玉华州
第十四章取回真经
第十五章孙悟空现在在哪里
《聪明的诸葛亮》
三顾茅庐背后的故事(代前言)
第一章 隆中对
第二章 刘琦求计
第三章 火烧博望坡
第四章 舌战群儒
第五章 智激孙权
第六章 智激周瑜
第七章 识破蒋干盗书之计
第八章 草船借箭
第九章 祭东风
第十章 华容道放曹
第十一章 一气周瑜
第十二章二气周瑜
第十三章三气周瑜
第十四章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第十五章八阵图
第十六章退五路兵马
第十七章七擒孟获
第十八章收姜维
第十九章空城计
第二十章挥泪斩马谡
第二十一章 祁山斗法
第二十二章 装神弄鬼
第二十三章 木牛流马
第二十四章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贾宝玉传》
1 贾宝玉其人
贾宝玉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他的曾祖父曾经为皇帝立下过汗马功劳,被封为公爵。在中国古代社会,皇帝封赏有功之臣,共分为五个级别,分别是:公,侯,伯,子,男。公爵是最高级别的封赏。
不光贾家自身荣耀,而且跟他们家有着血肉情缘的另外三家王、史、薛也非常荣耀。贾王史薛并称“四大家族”。他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贾家呢,社会上还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意思是说,贾家不仅富贵,而且还有着很优良的文化传统,用过去的话说,就是书香门第。
据说贾宝玉的曾祖父是一位儒将。从他那一辈起,贾家就非常重视文化教育,到了贾宝玉的父亲贾政这一代,更是把科举考试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按说成长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贾宝玉应该是一位非常爱学习,也非常热衷于为官做宰的贵族子弟,可是恰恰相反,他不仅不爱学习,不喜欢为官做宰,而且对追求功名利禄者看得一钱不值,称他们为“禄蠢”。
当然,说贾宝玉不爱读书,也并不是说他什么书都不爱读,有的书他还是挺喜欢读的,比如《西厢记》啦,《会真记》啦等等他就很喜欢读。只不过这类书很不受当时上层社会的青睐,更不在科举考试的范围。甚至大多数的家长都把这些书视为禁书,决不让自己的孩子有丝毫沾染。
既然贾宝玉不喜欢读书,也不打算将来在仕途上干出一番事业来,那么他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呢?
说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他平日里就喜欢跟女孩子泡在一起,要么作作诗,要么说说笑话,反正干不了正事儿。
你千万别以为他这么做,就如同今天某些行为不端的男孩子那样,专门想占女孩子的便宜。他才不呢,他不仅不会占女孩子的便宜,还千方百计地保护她们,凡事都让着她们,只准女孩子做对不起他的事,决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女孩子的事。他曾经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女孩子是水做的骨肉,男人们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孩子就觉得清爽,见了男人就觉得浊臭逼人。”
因为太喜欢跟女孩子接触,甚而至于连女孩子经常使用的东西他也喜欢。女孩子爱化妆,一般都少不了胭脂之类的化妆品。他虽然不使用这些东西,但却经常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他并且会制作胭脂。他制作出来的胭脂,比在外头买来的都好用。很多时候,女孩子胭脂用没了,还管他要呢。
他因为爱胭脂,以至于落了个爱红的毛病。他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红色。他对红色特别敏感,并且给自己的宿舍命名为“怡红院”。
许多人都不理解他,认为他这是变态。他从不为自己辩解,依旧该干嘛干嘛。
不过,今天我们看来,他这么做也事出有因。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变态的时代。男人们身居官场,尔虞我诈,欺世盗名,到头来却把自己包装成谦谦君子的样子,贾宝玉恨透了他们,当然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而女孩子呢,属于弱势群体,通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灵像水一样纯净,所以贾宝玉喜欢她们,愿意成为她们的朋友。
这么说来,贾宝玉不仅没有变态,而且还是一个很清醒的人。
当然,我们这么评价他,并不是说他爱红以及喜欢化妆品的毛病就一定对。这一点,我们决不能学习他。这是两码事儿。
然后再看看他的老爸。他的老爸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此人不学无术,却从来都以大学问家的姿态对周围的人和事指指点点。他平常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跟一帮溜须拍马的人混在一起,名誉上是跟他们谈论学问,实际上尽说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更可气的是,他喜欢欺世盗名也就罢了,偏偏也期望自己的儿子做一个不诚实的人。
贾宝玉当然不肯接受爸爸的教导,于是爷儿俩就成了一对不折不扣的大冤家。贾宝玉明着不敢跟爸爸作对,暗地里却一直跟他较劲儿。越是爸爸喜欢的东西,他就越是反对。久而久之,贾宝玉便成了这个大家庭的忠实叛逆者。
哦对了,有关贾宝玉的出世,还一直流传着一个非常传奇的说法呢。据说他是衔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来到这个世上的,玉的上面还镌着字,好像还很吉利。正因为如此,他的家人才给他取名为:宝玉,就是希望他将来光宗耀祖,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在过去,美玉是一种高贵的象征,谁得到它,就意味着身份和地位都会提升。
然而,教导的方向不对,取再好听的名字都是徒劳的,更何况名字的前面还冠以贾姓,谐音就是“假宝玉”。看来这注定要成为一种巨大的讽刺。
1“木石前盟”与“金玉良缘”
按照宿命论的说法,贾宝玉的前身是赤霞宫的神瑛侍者。他非常喜欢花草,有一天,他在西方灵河岸上散步,偶然发现三生石畔上生长的一株绛珠仙草非常可爱,就每天抽出时间来对它进行浇灌。久而久之,那绛珠仙草就变幻成了女身。
恰在这时天神要他下凡到人间去。
那绛珠仙草得到消息,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要不是你整天对我悉心照顾,我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要知道我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天神要你下凡到人间去,那我就陪你走一遭。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报答你的浇灌之恩,反正我有的是眼泪,就用这辈子的泪水来报答你好了。”
以上就是“木石前盟”的最初说法。
那绛珠草来到人间,就变成了林黛玉。她长得特别美丽,简直就是西施转世。林黛玉是贾宝玉姑姑的女儿,应该管贾宝玉叫表哥。她很爱哭,动不动就拿眼泪说事儿。而这些眼泪也确实是为贾宝玉流的。贾宝玉关心她胜过关心自己。如果任凭他们俩的关系一直发展下去,毫无疑问他们俩会成为恩恩爱爱、白头到老的夫妻。错就错在在“木石前盟”的背后,还流传着一个“金玉良缘”的说法。
什么是“金玉良缘”?
顾名思义,就是金和玉的有机搭配。
前面说了,贾宝玉是衔着一块玉来到这个世上的,所以他代表着玉这没什么可争辩的。那么金呢?谁又能代表金?
原来贾宝玉姨妈的女儿薛宝钗脖子上常常挂着一枚金牌(不是获得冠军的那种金牌),从上面的字迹上来看,正好跟贾宝玉的玉配成一对。
有关金牌的来历,薛姨妈是这样解释的:“这金牌是和尚送给她的。和尚反复叮嘱过,这金牌就是小姐的命根子,必须天天戴在脖子上,不能随便把它摘下,更不能送人。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小姐会遇上一个戴玉的公子哥。他们俩是一对天设地造的夫妻。”
至于这种说法靠不靠谱,没人去考证过,不少人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只有贾宝玉对这种说法置若罔闻,从不放在心上。
不过相当一段时间,“金玉良缘”的说法在贾府里是一个敏感话题,因为这直接关乎着林黛玉跟贾宝玉的私人感情。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贾宝玉为自己确立的终生伴侣是林黛玉,而不是薛宝钗。再说,贾母——也就是林黛玉的姥姥——非常疼爱她这个外甥女,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对她的外甥女造成伤害。
不过有一点我们必须得承认,无论相貌还是说话办事的水平,薛宝钗比林黛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林黛玉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既然薛宝钗样样都比林黛玉优秀,为什么贾宝玉还要跟林黛玉恋爱而不去跟薛宝钗恋爱呢?
说来其实很简单,贾宝玉性格古怪,而林黛玉也比他强不了哪儿去,而且许多地方他们都扭到一块去了。比方说,贾宝玉最不愿听到“仕途经济”这类话题,偏偏林黛玉也讨厌这些话题。
然而薛宝钗就不同,她说话做事总是站在大家族的角度,常常规劝贾宝玉改了身上的坏毛病,多读些有用的书籍,将来也好谋个美好前程。贾宝玉一听这话就恶心。
不过恶心归恶心,贾宝玉对薛宝钗还是挺尊重的。毕竟她也是女孩,是女孩就得受到尊重,这是贾宝玉做人的原则。
偏偏林黛玉意识不到这一点。她只要看到贾宝玉跟薛宝钗亲热,就误认为“金玉良缘”在发生作用。由此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发生了许多不该发生的摩擦。
按说三个人搅合在一起已经够热闹了,偏偏又搅进来一个人:史湘云。
史湘云是贾母娘家的侄孙女,跟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是同辈,年龄也相当,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史湘云平常大大咧咧,偶尔也会劝贾宝玉几句要讲究“仕途经济”的话,多半是开玩笑。贾宝玉除了把她当亲姐妹看待以外,从未对她有过其他非分之念。
那么,她怎么也被卷进来了呢?
原来她手里有一个叫金麒麟的玩具,并且经常带在身上。恰巧贾宝玉进家庙时,道士也送了他一个同样的玩具。两个玩具成双成对不说,这金麒麟的“金”字跟宝玉的“玉”字是不是又是另外一个版本的“金玉良缘”呢?心细的林黛玉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好在林黛玉通过多方面的观察,排除了史湘云成为竞争对手的可能,这才使得她们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薛宝钗一天不离开贾家大院,林黛玉的心病就一天消除不了。
3 贾宝玉与秦钟
凡事都不是绝对的。贾宝玉喜欢跟女孩子接触而不喜欢跟男孩子接触,这只不过是一种说法而已。前面分析过,贾宝玉之所以看中女孩子,是因为女孩子很少有机会沾染社会上的不良习气。也就是说,只要不沾染社会不良习气,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愿意去接触。
秦钟就是一个跟他一样心灵纯净的男孩子,而且相貌、性格啥的也都大致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秦钟没他出身富贵。贾宝玉不仅不在乎这一点,反而觉得出身成了一种累赘。如果能转让的话,他宁可把自己富贵的出身转让给别人。
贾宝玉一见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秦钟本来是贾宝玉侄媳妇的弟弟,论辈分应该管贾宝玉叫叔叔。可是贾宝玉说了,既然咱们俩志同道合,就甭管谁是叔叔谁是侄子了,干脆以哥们相称,这样叫起来也随便。秦钟却说不行不行,你这么瞧得起我这已经足够了,我怎么敢乱了辈分呢?贾宝玉说,乱了辈分又怎么样?你要看得起我,就听我的。秦钟看他说得一本正经,也只好跟着胡乱地叫了起来。
以前,贾宝玉在家塾(也就是自家办的学校)里读书,因为太不喜欢八股文,故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前段日子,不知什么原因,贾宝玉干脆不再去上学了。可如今秦钟一来,贾宝玉一改往日的散漫劲儿,忽然变得正儿八经起来,并且隆重邀请秦钟也到家塾里去读书。
对此,许多人都万分不理解,就连贾宝玉的老爸都怀疑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贾宝玉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以读书为幌子,目的是天天跟秦钟开开心心地玩。这就好比谍战片中的地下工作者,要想扎扎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就得从事一份儿相当的职业,以此作为掩护。
因为上学的目的不纯,所以他们来到学校以后,也不可能安安心心地读书。他们俩除了彼此交心说些功课以外的事情之外,还会跟别的不安分读书的学生交朋友。
说的是有两个跟他们俩性格差不多的男孩子,没几天工夫就跟他们俩瓜葛上了。其中一个叫香怜,另一个叫玉爱。两个名字合起来大概就是怜香惜玉的意思,这跟他们俩的一贯追求完全吻合。难怪他们会成为好朋友。
要说交朋友这是私人之间的事儿,谁也管不着。然而,偏偏有一个叫金荣的男孩子非要干涉他们不可。
金荣为什么这么做?
原来香怜和玉爱早在宝玉他们来学校之前就跟薛蟠交往上了。薛蟠是贾宝玉的表哥,也是薛宝钗的亲哥哥,此人蛮横霸道,曾经指使家奴杀过人,简直就是罪大恶极。金荣怕他不说,还经常受到他的恩惠,自然会对他忠心耿耿。金荣认为,香怜和玉爱既然是薛蟠的好朋友,就不应该再跟别人交往,否则就是对薛蟠的不忠。
然而金荣惧怕薛蟠这可以理解,可是贾宝玉不怕他,而且隔三差五的薛蟠还请贾宝玉喝酒呢。
于是贾宝玉就警告金荣:“不干你的事儿,你最好不要跟着瞎搀和,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金荣出身低微,大致跟秦钟的来路差不多,因此不敢跟贾宝玉作对,就千方百计找秦钟的茬。
秦钟有贾宝玉做靠山,岂能把他放在眼里?再说自己并没做错什么。
如此一来,两人就发生了摩擦,很快就大打出手。
再说学堂是贾家的学堂,在此读书的学生除了贾家的子弟以外,就是他们的亲戚。大家虽然亲如骨肉,但毕竟亲疏有别。有跟金荣关系比较近的,就帮助金荣打秦钟;有跟秦钟关系比较近的,就帮助秦钟打金荣。结果,挺简单的一场单挑瞬间演变成了群殴,而且还动起了家伙。
既然是打架,就难免不发生流血事件。很快,秦钟就被人打破了头。
贾宝玉一看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受伤了,那还了得!他打架不个个,只好给学长施加压力:“秦钟认真学习,遵守纪律,如今被人打破了头,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学长叫贾瑞,是校长(同时也是班主任,反正全校就他这么一个老师)的孙子。校长因事外出,临走叮嘱他,要维持好班里的秩序,千万不能出事。如今出事了,这本身就让他难以交差,再加上两边牵涉的人他都惹不起,所以只能采取和稀泥的办法,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然而贾宝玉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口咬定,只要不为秦钟讨回公道,这事儿决不会罢休。
事到如今,贾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打探对方的底线:“那你说怎么个处理法?”
“让金荣给秦钟磕个头,乞求他原谅。”贾宝玉言之凿凿道。
“除了这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贾瑞跟金荣是一伙的,当然得尽可能地为他讨价还价。
“必须这么办。”贾宝玉斩钉截铁地说。
就这样,贾宝玉凭着一颗火热之心,终于为自己的朋友讨回了公道。
这件事过了没多久,秦钟的姐姐死了。在送葬的路上,秦钟不慎着凉,回到家里没过几天,也随姐姐离开了人世。
听到朋友病势逝的噩耗,贾宝玉哭得死去活来,差点没随他去死。之后过了好多天,他的心情还十分沉重,以至于自己的姐姐被封为贵妃娘娘,举家都在欢庆,都没能让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水浒英雄传奇》
前言
水浒,就是水边的意思。北宋时期,在山东梁山这一带,有一片很大的水域,据说方圆八百余里,由此,梁山县又叫“八百里水泊”。
在水域的正中央,有一片大山,叫梁山,就跟小岛似的,被整个水域包围着,一般人很难进得去。
而在这片类似小岛的地方,居住着好几千强人,光头目就有一百零八个,号称一百单八将。他们打家劫舍,除暴安良,尽做些与官府作对的事情。无论官府,还是老百姓,都管他们叫“强盗”,直到后来的历史教科书上,才给了他们一个冠冕堂皇的称号:农民起义军。
强盗也好,农民起义军也罢,他们来此之前,都有过一段非常传奇的经历,要么被人欺负或者遭人暗算而因此杀了人,不得已才来此避难;要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被官府追得走投无路,仓皇失措间来到这里。总之各有各的来法,各有各的原因,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人是旅游来到这里的。
第一章 拳打镇关西
今天我们要讲的这个人叫鲁达,是一名军官,别人都称他鲁提辖。提辖到底是个什么官啊?说法不一,很多人都认为它大概相当于今天的排长。
鲁达三十来岁,一米八几的个子,又高又胖,往那儿一站,就跟一座铁塔似的,好不威风。他为人仗义,坚持原则,从不向邪恶势力低头。他的上司以及亲戚朋友都非常欣赏他的为人,所以,他的人缘儿特别好。
这天,鲁提辖在街上遇到了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说了没几句,就拉着人家到某个大酒店里喝酒去了。
鲁提辖平常没有太多的爱好,除了打打拳,交交朋友,就是喝酒。他的酒量奇大,恐怕整个渭州也找不到比他酒量更大的人。
不过酒量大归酒量大,他喝酒有个特点,不能听到心烦的事儿。假如他在这边喝酒,那边有人唉声叹气,他要么把那人轰出去,要么自己走人。
当下,鲁提辖跟朋友坐下来,刚端起酒杯,就听到隔壁那屋有个女孩子哭哭啼啼。原来,那个时候酒店的单间不像现在这么规矩,单间通常都没有门,就如同今天的隔断一样,所以隔壁屋里有什么动静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一下子,鲁提辖喝酒的兴趣全没了。
他当即把老板叫来,当面锣对面鼓地问道:“我是亏欠过你的钱,还是砸过你的招牌?你凭什么让一个女孩子在我的隔壁哭叫呢?你这不是成心不让我好好喝酒吗?”
老板闻言,马上赔礼道:“提辖请息怒,我不了解那屋的情况。我这就去处理,您好好喝,好好喝,需要什么,尽管言语。”
老板出去不到半分钟,就带着一老一少从那屋走出。那老头六十多岁,手里提着一把胡琴;那女的十七八岁,手里拿着一副竹板。很显然,他们是卖唱的。
鲁提辖看得清楚,顿生怜悯之心,不由得叫了声:“老人家请留步,我有话要问。”
老板本来要带他们走,一看提辖要问话,只好让他们进去说话。
鲁提辖看这一老一少可怜的样子,便问:“老人家,刚才这姑娘因何啼哭?”
老头看问话的这位官人虽然长相可怕,但骨子里流露出一种怜贫惜老的味道,犹豫了一下,便把之前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原来这老头姓金,女孩是他的独生女儿,名叫金翠莲。父女俩是投亲戚来的,起初跟他们爷俩一块来的还有金翠莲的母亲。然而不凑巧的是,亲戚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搬到南京去了。于是一家三口只好暂时住进了旅店。谁想金翠莲的母亲经不住一路劳顿,刚住下就染病死了。这父女俩把仅有的一点盘缠全用在她的丧事上还不够,又经人作保借了当地财主三千贯钱。这财主姓郑,绰号叫镇关西,是渭州这一带的黑社会老大。他虽然在白纸黑字上写明借给人家三千贯钱,其实连一千都不到,也就几个零用钱。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以借钱为名,然后霸占金翠莲。再说金氏父女势单力薄,举目无亲,只能任人宰割。就这样,金翠莲轻易就被镇关西掠为己有。要说人被掠去,只要郑家的人好好对待她,这也马马虎虎能过得去。谁知金翠莲进门没几天,就被镇关西的大老婆轰走。就这还不算,镇关西和他的老婆还得让他们还上所欠三千两银子。可是金氏父女没欠他们这么多啊!没欠这么多也得按这个数还,谁让他们是弱势群体呢?无奈之下,金老就带着女儿到酒店里卖唱,以此赚一点小钱用于还账以及最基本的生活费用。这几天,酒店的生意都很不景气,连带着他们也赚不到钱,想想天黑之前镇关西还会派人来催债,所以金翠莲就哭了。
鲁提辖一听是这么回事,气得七窍生烟,一拳头下去,整张桌子就变成了碎木头。
紧跟着,他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银子,觉得太少,又从客人那儿借了几两,一共凑够十两银子,亲手交到金老手中,并且交代说:“这十两银子作为路费送给你们爷俩,回去吧,渭州这地方一天也不能再呆了。”
金老感激涕零,但又为难道:“官人的好意我们领了,可是我们的行李还在旅店,况且旅店的老板就是郑大官人的眼线,我们能走得脱吗?”
鲁提辖一听还有这么一道坎,便说:“也好,那你们就先回旅店休息吧。还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明儿一早,我亲自把你们送出旅店。”
金老父女听了这话,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便依提辖所言,回到旅店。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提辖就来到旅店,亲自帮助这父女俩收拾行李,然后送他们出门。
旅店老板一看他们要走,马上阻拦:“你们还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鲁提辖明知故问道。
“他们欠郑大官人的钱还没有还清呢。”旅店老板解释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受郑大官人的委托看住他们。况且他们住店的费用都是正大官人垫的。”
旅店老板满以为这个理由能让鲁提辖彻底改变自己的做法,谁想鲁提辖看都不看他一样,张口就是一句更难听的话:“郑大官人那儿我去交代。你只管放人,否则别怪对你我不客气。”
旅店老板还想再说什么,鲁提辖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整张脸立刻就肿起来老高。
旅店老板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再说什么。
鲁提辖立刻吩咐金老父女:“你们走吧,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们啦。”
金老父女尽管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又不得不为鲁提辖担心,一时左右为难。
鲁提辖历来做事坦荡,最反对婆婆妈妈,因此很生气地说:“你们还等什么呢?是不是等那个所谓的郑大官人来了,你们才肯离开?”
金老看鲁提辖说恼就恼,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们走了,那你呢?”
“我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摆平的。”
金老看他说得斩钉截铁,由不得再犹豫不决,只好心一横,颤颤悠悠地跟女儿一起走了。
然而,金老他们离开之后,鲁提辖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旅店门口又坐了很长时间。一方面,他得让金老他们走得远远的,别人不好再发现他们的行踪;另一方面,他得耽搁旅店老板一阵子,万一自己前脚走,旅店老板后脚就去通风报信,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约摸着金老他们已经走出十几里地了,鲁提辖这才懒洋洋地离开旅店。
现在他要去的地方是镇关西的肉铺。原来镇关西是做屠宰生意的。鲁提辖跟他打了很多年的交道,只知道他很霸道,却不知道对老弱病残者也不肯放过。
昨天他整整想了一夜,我这么力大无比,都不敢叫什么镇关西,他一个小小屠夫,居然敢叫如此大名,真是胆大包天啊。不行,是骡子是马咱得遛遛,看看是你的名气大,还是我的拳头硬。
远远地看见镇关西在那里对伙计们指手画脚,鲁提辖便气不打一处来。等走近些,他突然叫了声:“郑屠。”
由于声音太凶,伙计们居然都吓了一跳。
镇关西冷不丁地听到有人这么叫他,心里也是一震:谁这么大胆子,敢叫我郑屠?
他转过头去,一眼瞅见叫他的人是鲁提辖,立马转怒为笑道:“原来是提辖啊!哪阵风把您给吹过来了?您要用肉的话,吩咐一声给您送过去就是了,哪经得起您还亲自跑一趟呢?”
鲁提辖看他殷勤的样子,一点都不买账,反而大大咧咧地坐在镇关西让给他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给我称十斤肉,要瘦的,一点肥的都不能带。”
镇关西马上像鹦鹉学舌似的吩咐伙计:“给提辖大人割十斤肉,要瘦的,一点肥的都不能带。”
伙计马上按要求做了,谁知鲁提辖又提出:“把它切碎。”
镇关西怕听错了,赶忙问:“我说提辖大人,肥肉做混沌或者包饺子用,需要切碎,瘦肉干吗还要切碎?”
鲁提辖眼睛一瞪,很不友好地说:“我想怎么用那是我的事,有必要告诉你吗?”
镇关西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强装笑脸说:“我多嘴,我多嘴。”随后指使伙计:“按要求做。”
伙计正要动手切肉,鲁提辖却突然制止道:“慢,让郑屠自己来。”
郑屠明知他是来找茬的,但却不敢说破,依旧忍着,极不情愿地操起了切肉的刀,用心切了起来。
好容易把十斤沉甸甸的肉切完,鲁提辖又提出,割十斤全肥的,一点瘦的都不能带,还得切碎,还得郑屠自己切。
镇关西已经累得两手发麻了,却不敢叫一声苦,咬着牙按规定切完了肉。
他刚想坐下来喘口气,鲁智深又说话了:“再割十斤不肥不瘦的,也得郑屠自己切。”
这下,镇关西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咆哮道:“提辖大人,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三番五次忍让,可是你还对我不依不饶。我到底怎么做你才满意?实在不行,我就跟你拼了。”说时,他操起切肉刀,这就要对鲁提辖行凶。
不等镇关西拿刀砍来,鲁提辖早提前一步把刚包好的碎肉甩到了他的脸上。
镇关西遭到袭击,一时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鲁提辖手疾眼快,趁机夺过他手里的刀,然后用另一只手对准了他的鼻子就是一拳。鼻子被打歪了,一时间酸的、咸的、苦的、辣的,各种滋味都有。
镇关西正要反击,鲁提辖又是一拳,这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一时间,哭的、唱的、说的、念的,各种声音全都在耳旁响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鲁提辖又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一时间,黑的、白的、红的、绿灯,各种颜色都在他的眼前飘散。
如此三拳,镇关西再也动弹不得了。
此时大街上已经占满了看客,都说打得好。
鲁提辖原以为称霸一方的镇关西能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三拳就被打死,一时后悔不该下手太重。
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看来鲁提辖再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为了能迅速脱身,他故意指着躺在地上的镇关西,笑道:“他这是在装死,装死。别跟我逗了,我知道你这是在骗我。”
然后不等看客有什么反应,他就提前一步溜之大吉了。
第二章 大闹五台山
鲁提辖离开渭州,四处躲难,慌不择路,饥不择食。与此同时,官府对他下达了通缉令,到处张贴着缉拿他的告示。
鲁提辖也不知道在外头漂泊了多少时日,这一天来了代州雁门县。
他发现很多人聚集在城门旁边看墙上的什么东西。出于好奇,他也凑了过去。然而还没等看清楚那上面的内容,就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巴掌,同时叫道:“啊呀老张大哥呀,我到处找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鲁提辖正要说“你认错人了”,可是回头一看,不觉一愣:原来是金老。
这回该鲁提辖反问他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金老小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原来,那么多人正在看缉拿鲁提辖的告示,并且那上面还有他的画像。
鲁提辖随他来到一个小庭院里。小庭院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农家的院落。
鲁提辖正要问这是什么地方,只听金老对着楼上喊:“妮啊,快下来一下,你看谁来了。”
很快,一位穿金戴银的少妇就从楼上走出。
鲁提辖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原来她是金翠莲。一个多月前,她穿着破衣烂衫,怎么看都像是土里土气的乡下女孩;如今手脚一新,怎么看都像个贵族妇人。看来人是衣裳马是鞍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下金翠莲走下楼来,一看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自己的大恩人,一时悲喜交加,做了个万福,请恩人到楼上说话。
鲁提辖如同梦里一般,不由得问金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金老如实告诉他,原来,他们爷俩离开渭州以后,一步一步来到这地方,无意中认识了赵员外。赵员外看他们爷俩挺不容易的,又觉得金翠莲长得还可以,于是就托人做媒,收她做了偏房,并且在外头专门给他们卖了一套房子。赵员外隔三差五地来这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