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识
2.倾慕
3.上位
4.若离
5.回首
6.不惜
7.血红
8.追凶
9.庭审
10.毕露
11.重生
12.光亮
2.倾慕
那些天,我在网上投了许多简历,几乎每天,都要来回奔波两三家公司进行面试,有些公司工资开的太低,我不想去,有些让我回去等通知。一来二去,一周过去了,让等通知的企业杳无音信,我知道这么干等肯定没戏,所以,我准备去南方人才市场看看。
早上八点,南方人才市场还没开市,周边的店铺大多也还没开门。马路上的车川流不息,都赶着去上班。我坐在人才市场对面的肯德基点了一份早餐,一边吃着,一边看手机上的新闻消磨时间。新闻上说,肯德基供应商的鸡肉原材料又出问题了,看样子好像负面影响还挺大,除了肯德基,还涉及到其他几家西洋快餐店,事儿闹得挺大。见新闻说得那么严重,弄得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一阵恶心。
九点,人才市场的门终于开了,大家都在排队买票人场,看样子,人还挺多。这天是文职岗位的专场招聘,招聘岗位多为文员、记者、编辑、文案策划、平面设计等。虽然前来求职的人很多,但招聘的企业却不多,一些卡位还空着,可能还没来,或者根本不会来。
我挑选了几家规模还不错的广告公司,与面试官简单交流过后,留下了我的简历,有两家公司决定我的水平还不够,当场拒绝了,另有一家让我第二天去他们公司复试,还有一家叫“广角传媒”的广告公司让我明天就去上班。
临近中午十二点,人潮涌动,该投简历的几家广告公司,我都投了。本想就此结束,考但虑到花了十块钱买门票,又投了几家。其中一家企业是做服装的,虽然规模不大,但公司处于发展阶段,晋升空间很大,薪水开的也还可以,月薪八千,双休,年底双薪。那家公司的面试官对我印象不错,非常符合他们公司文案策划这一招聘岗位,让我下午去公司复试。
上午面试完,下午也没什么事可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下午两点,我准时去到那家服装公司。公司位于珠江新城一栋新建的标志性建筑的28楼,装潢设计非常特别,也很时尚,一些服装设计的元素在公司形象墙上展示得很充分,前台的两位女文员模样客人,气质非凡,前台“艾尚服装”几个字十分抢眼,引人注目。
在简单填写完面试登记表后,前台领我到一旁的会议室等候,还给我倒了一杯咖啡,使我倍感亲切。没过五分钟,先前给我倒咖啡的那位美女先领着我去到经理办公室,简单交流过后,又带我穿过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她先敲了敲门,门内传出一声“请进”,听声音,是位女性。
当我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时,她正低着头在审批文件。我向她打了一声招呼:“董事长好”,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还站着,便招呼我坐,并让先前那位美女给我倒茶。
第一眼见她,我便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似曾相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她放下手中的活,拿起桌面上的简历看了眼,给了我一个笑脸说:“先简单介绍下你自己吧。”
我简要地介绍了下我的工作、学习情况,并诚恳地指出了自己的优缺点。她一直很有礼貌的仔细聆听,时不时还会冲我微笑,使我感到很亲切,一点儿都不紧张。
“看你简历,好像一直是在广告公司从事文案策划工作,我们公司是一家服装公司,你这个岗位主要是策划推广我们公司的女性时装产品。不知道你对服装行业是否了解?有没有信心胜任这个岗位?”她的谈吐非常高雅,思维缜密,句句直搓问题,没有一句废话。
虽然我对服装行业没有太多深入的研究,但每次去王冬那,总能看到不少他给人拍摄的服装画册,每每翻看这些画册,总能获取一些相关知识。我首先介绍了我对女性时装的认识,接着又介绍了我对艾尚服装的策划思路,最后说了一句表决心的话:“我以前在广告公司也会帮一些服装公司做策划推广方案,在这方面有一些经验。当然,如果贵公司能够录用我,我还需要进一步学习。我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胜任这一岗位。”这样的套话,我都记不清对多少公司的面试官说过。
她看了我一会儿,好像在思考什么,我也微笑着面对她,静静地等待她的答复。
她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一下想不起来了。”
我和她一样,脑子里转来转去,总觉的在哪儿见过她。终于,她下巴上的那颗令人印象深刻的美人痣,让我忽然想起,她就是那天坐在悍马车上哭的苗小姐。
我冒昧地问:“您是不是苗小姐?”
她很惊讶,在我的提心下,她终于想起来了。她会心一笑,对我的身份表示质疑,经过我的一番解释,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说:“那天我喝了点酒,有点——”然后又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看得出,她并不乐意谈起代驾那天的事儿,那次偶遇没能给我今天的面试“加分”。毕竟,那天她当着我的面哭了。作为女性,遇到委屈,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哭鼻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毕竟她与一般女性不同,且不说她是不是女强人,至少她创造了这么大一个企业,也算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性,是不普通的,甚至是不平凡的,这样一来,她就没有理由像其他女性那样随意展露自己柔弱的一面,她必须比别人更坚强。
虽然她对我的工作能力和个人素养都给予肯定,但她并没有立马表态,而是找了一个托词,说还要与部门经理商量一下再决定是否录用,我知道,这事儿没太多希望。
一个女人,开这么好的车,有这么大一个企业,会缺一位司机?为什么会找人代驾?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潸然泪下?一路上我都在瞎想,她到底经历什么。
如果你在广州呆上一阵,一定不难发现,在这个城市的一些地下通道、天桥、车站总能看到一些与城管来回周璇的“走鬼”、“乞丐”、“艺人”,他们往往比我们起得更早,睡得更晚。当然,他们的收入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不低,街边随便一个摆地摊的“走鬼”,月收入都有可能近万元。这是一个充满包容的城市,在这里,本地人不会排斥外地人,房东收完房租会非常客气地对你说声“谢谢”;这也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城市,有才华的人终会发光发亮。所以,在这个与国际接轨的现代化城市,无论是谁,都没有理由不勤奋、努力,因为,在这里,你脚踩的每一寸土,呼吸的每一处空气,触及的每一个物件都是用金钱垒砌而成,在这里,没有钱,连西北风都喝不上。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急着去找依娜谈情说爱,而是屁颠屁颠地找工作。
我没有在家坐以待毙,决定去“广角传媒”上班。一早,我在街边随便买了俩馒头一边吃着,一边往公交车站赶。还没走到站,远远看到882路公交车已进站。我草草地将还未吃完的半个馒头塞进嘴里,然后一路狂跑,终于赶上了。车上人很多,我挤了半天才点挤怀孕才上了车。也许是馒头太干,吃得太快,我开始打嗝,声音很响,车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听招聘人员介绍,我原以为,广教传媒应该不错。没想到一去,才发现,公司是新开的,规模很小,只有百来平米的办公场地,办公用品都是新的,人也不多,算上老板和煮饭的阿姨都不到十人。
老板是一位年龄看上去比我还小的年轻人,在他办公室,他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向我讲述他为“广角传媒”描绘的宏伟蓝图,听得我都快打瞌睡了,半小时后,他才谈到我的工资待遇。
他从中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放到嘴边点燃,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口说:“试用期三个月,月工资三千,过了试用期会买社保,工资四千,一周上六天班,朝九晚五。如果能力强,以后还可以涨工资。”
如果他早些告诉我,兴许我就不会在这浪费时间听他胡扯,月工资才三千,刚毕业的大学生工资也比这个高,好歹我也工作了几年,还不如刚一个刚毕业的学生?看着眼前这位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老板还很优越地介绍公司的未来发展战略,让我感到非常可笑,连份像样的工资都支付不起,还发展个屁!
“我爸是做房地产的,公司业务不用愁——”他继续展望公司的未来,听到这儿,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心想,忽悠都不会,还敢出来创业,富二代也不带这么坑爹的吧?
我打断了他的讲话:“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首先感谢您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平台,您让我回去考虑考虑——”
撂下这句,还没容他回话,我已起身准备要走。不是我不尊重他,而是眼前这位,实在很没水平。我是来面试的,原本应该我多谈谈自己的专业水准以及对公司业务的见解。可一个小时下来,我三两句话都没说上,竟听他一人废话,这不是瞎扯淡嘛。
中午,王冬叫我一起吃饭,他原本是请客户吃饭的,没想到客户临时有事,来不了。可菜又点了一桌,一个人又吃不完,便把我拉上。
吃饭时,王冬说安华医院准备花大力气对医院进行宣传,他接了其中一个小项目,帮他们拍摄一批医院的形象照片。“你跟安华医院那妞发展的怎样了?”
工作都没着落,我哪儿有这份情趣,我说:“都一个礼拜没见她了。”
“还打算追吗?”
“不知道,看吧。”
“我听他们医院的小护士说,依娜这段时间经常去华师游泳馆学游泳——这是个机会,比你老找她打针强。”
虽然这些天心思都搁在找工作上,可每天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所以,当王冬谈起她时,还挺想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单相思。
我问:“她都什么时候去?”
王冬喝了口红酒说:“这几天下午她都会去——去时记得叫我。”
我问:“你去干嘛?”
我说这厮怎么这么好心,原来他也看上了这家医院一位叫小素的女护士,她与依娜好像走得还挺近。他不说,我也能猜想到,他是怎样厚着脸皮勾搭上人姑娘的。他嬉皮笑脸说:“我觉得那妞还不错,依娜就是跟她学游泳来着,我陪你去看看。”
这一个多星期,为找工作这事儿,几乎每天我的神经都是紧绷的。“试着放松放松,调整一下状态,说不准哪天一份美差就将降临。”这是王冬的一句安慰话,虽然我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但这话却为我找到一个放纵的理由。
那天下午天很热,我跟王冬约好一起去华师游泳馆。来游泳的女性比男的多,大部分女生都是学生,衣着保守,穿比基尼的多半是周边小区的大妈。王冬在游泳池游了几圈,都没发现一个大波妹,让他感到很失望。他从水里钻出来吐了口水说:“这年头,想找个四两波千斤的还真不容易。”
我坐在岸边,两脚放在水里东张西望,期待依娜的出现。大概过了半小时,还没个人影,我有些不耐烦了,说:“消息可靠吗?别让我们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咋回事在这儿傻乐。”王冬趴上岸坐在我身边说:“错不了,再等等,准来。”
广州的夏天不是一般的热,前些天看新闻,有人将鸡蛋敲破了洒水泥地板上都能被烤熟,这人要往地上一躺还不成烤猪?我坐在岸边没一会儿就觉得热了,扑通一声钻进水里,一口气游到了对岸。当我准备上岸时,依娜来了。
她不戴口罩的脸蛋看上去更为清秀,瓜子脸,微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嘴,像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一点都不像二十四岁的样子。她穿着一件粉底白点的连体泳衣,头上还扎着一块天蓝色的头巾,手里拿着个游泳圈,身旁站着一位穿比基尼体型有些偏胖的妹子,俩人正准备下水,如果没猜错,依娜身边的那位大胸妹一定就是王冬的“菜”——小素。
与依娜对视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她也感到很意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她惊讶说:“于力,你也在这儿。”
我微微一笑:“是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并未发现这场邂逅是早有预谋的。
在医院看她工作时手脚还挺麻利,可一下水,就跟个旱鸭子似的,不知所措。她旁边那位小素技术似乎也不怎样,连仰泳都不会,还敢充当依娜的“老师”。我虽未接受正规游泳培训,但蛙泳、仰泳、蝶泳、自由泳样样都会。我故意在她面前表现一番,见我在水里如鱼得水般活动自如,依娜很是羡慕。我问她要不要一起游,也许是为了照顾她身边那位“老师”的薄面,她非常委婉的拒绝了我的好意。不一会儿,王冬与小素勾搭上,撇下她不管了,她这才试着让我充当她的老师。
我先给她介绍了一些游泳的基本动作,她听得很认真,但一到实操环节,又开始害怕,始终不敢离开游泳圈,怕呛水。
我说:“别怕,把游泳圈丢掉,不会有事的。”
“我怕呛水。”
“没事儿的,不会呛水——有我呢。”
她犹豫了一阵,才鼓足勇气丢掉游泳圈,身体脱离泳圈后的她立马失去了平衡,喝了好几口水,如果我出手再晚点,没准她就该喊救命了。我伸手准备将她托起,她抓着我的手像抓到一根救命草似的,一把抱着我。那是我第一次与她亲密接触,她像只受惊的小鸟般依偎在我怀里,那一刻,我不知有多幸福,心里美得不行。
她喘着粗气说:“——去岸边,这里水深。”上岸后,她向我道了谢,然后坐在岸边,两只脚放在水里,看着别人游来游去,没搭理我,过了许久才敢再次下水。看得出,她似乎对我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都怪我把话说太满,这学游泳哪有不喝水的?
第二天,我开着王冬的车又去了游泳馆,她也来了,这次是她一个人来,没带游泳圈,见了我还主动搭话,并郑重其事地跟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吓我一跳,我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端倪,要警告我以后别再死皮赖脸纠缠她。
她像个小孩似的面带羞涩,微笑着说:“于力,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枉费你一片好心,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虽然她没把话说全,但从她的笑容我已看出,她是想说,那天不呛水不该责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