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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王》
  • 作者:黄文进
  • 字数:
内容简介:
上世纪80年代初期至90年代初期,青海可可西里内外荒漠里曾涌动一股长达十年之久的淘金狂潮。数以千计的大大小小淘金队伍涌进荒漠深处的无人区,数以万计数万计的金农连年在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的荒漠深处埋头打拼。人们为金子疯狂了!金农为一点可怜的报酬沦为奴隶,金把头为了金子残酷地压榨盘剥金农。小说就取材于这股淘金潮,通过一个外来的淘金汉怎样一步步爬上海东一支较大的淘金队伍当家人位置,继而成立公司,一步步实践着独霸可可西里财富的野心。为了实现他称王可可西里的野心,他巧取豪夺,排挤异已,吞并弱小,成立枪队,上演了一次次血腥的大火拼;为了抢占地盘,他决堤放水,嫁祸江东,火烧大草甸子。就在他打算抓住淘金潮尾巴狠捞一把,以图将来之时,却突然死于非命了。小说描绘了可可西里内外荒漠的雄奇风光,以及大大小小的金把头之间的错综复杂的磨擦与争斗,揭示了黄金怎样扭曲了人们的灵魂,并将文明人重新野蛮化了这一深刻的内涵。
小说情节曲折,跌宕起伏,险象环生;场面宏大壮阔,语言粗犷遒劲而富个性。
作者介绍
作者:黄文进(笔名黄 河),四川自贡市富顺县人,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了长篇小说《山下宝藏》、《紫禁城宝藏》、《大河东流》,中短篇小说集《生存文本》等多部,在《清明》、《四川文学》、《边疆文学》、《星星诗刊》等杂志发表过中短篇小说、诗歌、散文等作品若干。。当过知青、工人、工厂领导、记者、编辑。
  • 目录
  • 样章

一、哈,猪肚金!猪肚金!
二、冲卡
三、血祭昆仑
四、新来的小把式
五、仇恨!仇恨!
六、死里逃生
七、背时金变土  时来屎变金
八、亡命荒漠
九、好一个新郎倌
十、小小窝头儿  大大野心家
十一、大财要捞  小财也不放过
十二、这儿是你的你喊得应吗
十三、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十四、火拼
十五、血染黄金沟
十六、大闹渔门镇
十七、阴谋
十八、谋杀
十九、新把头的霸业
二十、枪杆子里面出金子
二十一、你要吃掉狼
二十二、遇险
二十三、金子和女人一个都不能少
二十四、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虾虾吃泥巴
二十五、一统江湖
二十六、也来他个火烧赤壁
二十七、文武两手
二十八、永不相欺条约
二十九、突然袭遭遇突然袭击
三十、金子就是王法
三十一、月黑风高
三十二、不发财,勿宁死!
三十三、金子的光芒如黑色的潮水漫过头顶


六月的天气,在这里算暖季,虽仍很冷,可钻地底下风吹不着也就好过些了。在老家这会儿该是憨热憨热的了,可这里不一样,小风一扫就冷得你打抖抖。远远傻站在天边的昆仑山上雪还白晃晃地扎眼,周围的野滩上,零星的草甸子也就刚泛了点嫩绿,就像外面早春的样儿,哪有半点夏天的样子?
   杨镢头蹲坑口土堆上吃烟,眯了眼望望天边的布喀达板峰,看看土堆下弓背哈腰忙着筛土淘金的村人,一口一口狠劲巴嗒着旱烟,吐出一团团烟子。虽是胸口憋闷得喘不上气来,这烟是不能不吃的。他就好这一口,巴嗒了二十多年了,个把时辰不整几口,哈欠也直是打,眼露水也直是流,要断,哪能一下子断掉?
   今天,杨镢头已经在坑道里草鼠样埋头挖了好大一阵子了,坑里太憋闷,还阴冷,挖一阵子就得上来透口气儿。一般他都是上来筛土淘金,把土往筛子上一倒,再往上冲水,边冲边筛,就有星星点点闪亮的沙金在筛下的流槽上积下来。那星星点点的闪亮就是淘金人的全部想望了。这野滩上成千上万的淘金人全都是冲着这星星点点的闪亮的东西来的呢。可今天不行,今天他觉着实在太累太乏了,腰有点胀,头也有点胀,一上来就蹲下了,蹲蹲就坐下了。一坐下来,让太阳一晒,人的骨头骨节就都松了,就不想动了。就巴嗒着旱烟坐那儿眯了眼东望西望。想找个人扯话呢,可人大都草鼠样钻地底下了。一个乡来的百十号人都草鼠样钻地底下了。这片荒滩野地上就有好几千淘金的人呢,可乍看去只能见到这一团那一堆一些人在筛呵淘呵,更多的人都钻地底下了。
   这狗日地方不是人呆的,风太硬,太干,太阳也毒,烤不了两天人就黑了,皮就裂了,脱了,露出红红的嫩肉像烫伤了样。空气又少,不知哪儿的天让人钻了个窟窿把气儿漏跑了样,不够个人用的。干干的风又都带着火气,能把五藏六腑搅干,人就出气不赢,就晕头晕脑受不住了。刚来那阵子人人都恶心呵,头昏脑胀呵。连抬抬眼皮都没精神了,哪还有力气淘啥金子哟。

不想活了,你!仇二伯提着用废汽车轮胎做的胶皮桶晃过来,将桶往地上一丢,一把打掉杨镢头嘴上的烟,喝。

仇二伯是来还镢头桶的。村里仇二伯同杨镢头家隔得最近,墙挨墙的,出来就总相互照看着,没事了常坐一块儿扯话。

杨镢头闷声咕哝了句啥,将烟头拣起来,小心地抖抖土,塞怀里。敢在这地方吃烟,活够了,你!牛蛋是咋死的,忘了?石柱是咋死的,忘了?这地方气儿稀,不够用,水土又不服,死个人像死个蛇虫蚂蚁样稀松平常,还敢吃烟!仇二伯一屁股坐杨镢头旁边,呜噜呜噜念叨。

牛蛋和石柱都是同镢头和二伯一个村的,两个多精棒的伙子,可石柱进到这荒滩没几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头夜石柱也没咋显病,只喊了几声脑壳疼,便钻帐篷里挺了,这一挺就挺过去了。牛蛋呢,更是不值得,人还没走到马兰山下这野滩,半道上就报销了。刚跨进这地方都不懂厉害呵,那天乡上一群坐着拖拉机、老卡斯和老解放车,荒漠里小心地循着车轮印儿往这边赶,走着走着前头一架车熄火了,堵了好几里长一串儿。大家正车上乱骂呢,忽见前头草甸子上窜来好多野羚羊呵,牛蛋就犯了娃娃心性,就跳下车鬼叫着撒欢儿追呵。追着追着那些羚羊便逃进沼泽了。牛蛋他哪知那些羚羊是来收他的命的呢,见羚羊一跳一跳就窜过去了,就脚跟脚撵进去,就陷烂泥里了。几个年轻人跑过去要救他,才挨着那沼泽边儿人就往下陷了,吓得连爬带滚退回来。有人就给牛蛋甩了根木棒过去,顶啥用呵,眨眼他都陷到胸口了,一会儿就让烂泥埋过肩了,一会儿就过顶了,再过会儿就啥都毬没了,只翻起堆水泡泡儿。村人就都说是土地老爷把牛蛋吃了。谁让他们来挖这地方的金子呢,荒滩地里埋着的金子是这方土地爷的精气神儿,是土地老爷的钱罐罐儿,土地老爷是要他们进贡呢!

邪门呀,这鬼地方地都吃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