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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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或者不出去，这是一个问题。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空气的洁净足以比得上几千年前的古代。王的治理还是不错的，星球似乎越来越好。但去呢？还是不去？洛文犹豫不决着。

洛文已经完全习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在自己的房间里足够安全。每个人都一样，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全才被王法所保护。习惯了安全，人是不愿出去冒险的。

早餐已经吃过了，配送过来的面包和咖啡。食品有时候不错，有时候不尽人意，但可选择的并不很多。洛文四十七岁了，他曾经与一位女郎有个一个儿子，可现在女郎和儿子都不知道哪去了。他没有知道的权利。不过最近的王法好像有了改变，王允许人们通婚并组建家庭。王的律法总是这么不稳定，就像一位有着神经质的人，一阵一阵的。不过，王似乎牢记并坚守着最初的这一条--他保证人类生命安全，只要你不离开房间。

2084年之后，王是人类的管理者，保护神。

洛文决定去寻找那位女郎和儿子，到房间外面去。

房间外，洛文的生命不受王法的保护。

王不会杀掉洛文，只要洛文不违反法度。可外面的--别人，那就没准了。王的法度里，没有人杀人获罪这一条。只有违反王的法才会获罪。

再次强调，王这个神经病只保护房间里的人安全。王法只由王确定。

洛文无疑是忐忑的，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他其实是喜欢户外的，可形势堪忧。人与人之间已经完全失序，彼此越来越暴力。十一年前，他的父母就是被他们的邻居--那个慈眉善目其实一直嫉妒他父母的邻居夫妇杀害。人这种高级动物，确实是没有一个约束的法度就无法控制的。好在那对邻居夫妇因为违法王的法度被王杀掉了，这也免于他去复仇什么的。哦，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他当下的要务就是去找那位女郎--自己的妻儿和儿子。他们会在一

起吗？

洛文把手枪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裹了裹衣服便出了门。门外的世界是幻动而安静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来各类单个的机器人现在很少了。整个世界更像一个浑然一体运转的机器。天空与地面飞行着一些飞行器，它们在摩天大楼间穿梭不断。一切井然有序。那是王提供的飞行器，王的法度里已经允许人类免费乘坐飞行器交流。当然更多的是运送物质的，那是王在对星球的资源做着各种调配。这个星球的各种科技成果的使用与动力都被纳入了统一管理。王作为一种科技力量非常优质。超级人工智能就是强大啊！洛文心里忧伤的感叹。

洛文通过智能腕表发出了免费承载的请求。5分钟后，一辆载人飞行器停在了他的面前。舱门打开。里面已然坐着了一位老太太。洛文上了飞行器，礼貌的向老太太说问好。老太太慈眉善目，头发已经全白而卷曲，戴着一副老花镜，显得雍容贵气。

“您好。”老太太微笑着回礼。

洛文受到她友好回礼的感染，脸上也展开了笑容。他很久没有与人交流了，这数月来的初次交流令人内心温暖。

“去坎顿酒吧。”洛文发出了指令。

“您去酒吧？那可是个危险系数极高的地方啊！”老太太关心道。

“我去找我的儿子，现在的少年都喜欢聚集在那些地方。有人告诉我我儿子在那。”

“是啊，真是没办法。”老太太像被击中了内心的痛处，脸上变得忧虑。

洛文脸上继续温和的笑着，像是为了宽慰老太太。

“您外出是干嘛来着？”洛文问道。

“我在找人换房子，需找人交换。我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死。”

“您是跟家人住一起吧？您是从王之前的时代过来的，想必家里人很多。”

“也不多，就一个儿子，加他媳妇和孙儿，现在家里就四口。老头子三年前死了。早些年还和儿子分开着，现在新的法度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可王并没有给我们更大的房子。”

“有人愿意换吗？”

“问询了一些，暂时没有，所以我出来忙乎啊。其实早在王之前的年代，我是买了很大房子的，可在王最初管控的年代分给了别人。希望王的法度再调整一些，能把我的房子给我就好。”

“是啊，祈求上帝吧！”

“上帝还在吗？”老太太抬起眼看着洛文。

洛文没有对视老太太的目光，因为他无法回答。他望向前方，目的地到了。

“老人家，再见。”

“再见。”